在《恩主》中,桑塔格对梦境、幻觉情有独钟,让读者看到了作为主人公及叙述者的“我”的梦里人生。在这部篇幅不长的叙述作品中,“我”一共做了十三个梦,这还不包括这些梦的不同版本,而“我”差不多就在做梦和释梦中度过了六十一年的人生。因为父亲忙生意,姐姐嫁人,母亲去世,“我”从小就备尝孤独的滋味,并养成了耽于沉思的习惯。在省城读到大三,因发表一篇小题大作的哲学论文而退学,并进入一对中年夫妇——安德斯夫妇——的社交圈。沙龙搞得热热闹闹,“我”虽置身其间,但仍痴迷于自己的思考,并感觉自己踏上了一次精神之旅。然后,开始做梦,先是“两个房间之梦”。梦里的“我”表现出本人的某些性格特征——狡黠的谦卑,动辄产生羞耻感、哀求、害怕的样子,想与梦里压迫“我”、支派“我”的人讲和、套磁儿,等等。接着,“我”开始释梦,并请人帮着释梦。同样的梦中人出现在不同的梦里,如沙龙女主人安德斯太太,在梦里,她一会儿拒绝“我”的要求...
在《恩主》中,桑塔格对梦境、幻觉情有独钟,让读者看到了作为主人公及叙述者的“我”的梦里人生。在这部篇幅不长的叙述作品中,“我”一共做了十三个梦,这还不包括这些梦的不同版本,而“我”差不多就在做梦和释梦中度过了六十一年的人生。因为父亲忙生意,姐姐嫁人,母亲去世,“我”从小就备尝孤独的滋味,并养成了耽于沉思的习惯。在省城读到大三,因发表一篇小题大作的哲学论文而退学,并进入一对中年夫妇——安德斯夫妇——的社交圈。沙龙搞得热热闹闹,“我”虽置身其间,但仍痴迷于自己的思考,并感觉自己踏上了一次精神之旅。然后,开始做梦,先是“两个房间之梦”。梦里的“我”表现出本人的某些性格特征——狡黠的谦卑,动辄产生羞耻感、哀求、害怕的样子,想与梦里压迫“我”、支派“我”的人讲和、套磁儿,等等。接着,“我”开始释梦,并请人帮着释梦。同样的梦中人出现在不同的梦里,如沙龙女主人安德斯太太,在梦里,她一会儿拒绝“我”的要求,一会儿又给“我”投怀送抱。“我”做的这些梦名堂很大,内容各异,包括“我”梦醒之后命名的“非常派对之梦”、“宗教梦”、“老资助人之梦”、“钢琴课之梦”、“镜子之梦”、“红枕头之梦”、“破窗之梦”、“泥鞋子之梦”、“军火库之梦”、“文学梦”、“木偶之梦”,如此等等,不一而足。
最为有趣的是,“我”在梦和日常生活之间搭起桥梁,也因此品尝到了内在生活的滋味。内在生活改变了“我”对他人的态度,梦指导并改变我的日常生活。过着这种亦梦亦真、合二为一的梦生活,“我”充满活力。在梦的导引下,“我”勾引安德斯太太,乘她丈夫出差在外的机会与她私奔。“我”和她在一座阿拉伯城尽情玩乐,而后慷慨地把她卖给一个阿拉伯商人。依稀是两年后吧,她伤痕累累、可怜兮兮地回来。“梦”指示“我”杀死她,可“我”没有成功,因为她坚不可摧。“我”把父亲留下的房子赠给她,等等。梦境和幻想在《恩主》中,似乎不仅起到了展开情节的作用,它们倒更像是小说中的主角儿,梦一个接一个地做,而且,“梦中复有梦中梦”,居然还有了自己的生命和逻辑。梦境和幻觉呈现出处于自我感知、自我探索之中的“我”的困惑和孤独,“我”内在的心灵世界由此也得到真实的再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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