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负向思维方式与人际关系(1)

抑郁的时候,我们会感到疲倦、睡眠不佳、心灰意懒、食欲和性欲减退。另一个重要的变化就是我们的思维方式。负向的思维、理解和记忆占据了我们的大脑。过去显然是成功的事情,现在看起来却是失败的;过去,我们盼望有机会度假,现在,我们将度假看作是痛苦的事:过去,我们或许很高兴与家人呆在一起,现在,我们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爱自己的家人,我们变得很冷漠。抑郁改变了我们对自己、对世界、对未来的看法。

患抑郁症前,我一直认为我正在朝某个方向努力。 现在,我认为自己完全在自欺。 乔患抑郁症前,我一直认为别人很喜欢我,我是个不 错的人。现在,我开始怀疑这一点。 饥瑞患抑郁症前,我能同时考虑很多问题,处理问题轻 而易举。而现在,我很容易焦虑,精力无法集中,满脑 子都是各种忧虑,无法应付任何事情。 大卫这些人都体验到了抑郁对思维和情绪的影响。在讨论抑郁导致的思维偏向之前,让我们看一看我们的大脑为什么会陷入这种状态,是什么导致我们如此消极?在我们情绪低落的时候,为什么我们的思维会使我们陷入更槽糕的境地。大脑的功用抑郁为什么使我们的思维更加消极?关于这个问题有很多种可能的原因。一种观点认为,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消极的自我观念(如不可爱、失败或者无能)。能够激活这些消极观念的事件,常见的有:失去生活中重要的东西,或者遇到挫折。这些挫折包括人际关系破裂、人际冲突以及强烈的失望等。这些事件激发我们内部的消极观念(例如我不可爱),进而使我们对环境作出消极的解释。

此时,我们的思维带领我们以螺旋的方式向下,我们开始寻找能证实自己消极观念的证据,忽略那些与之相左的证据。

—旦我们想到种种的失败,抑郁情绪便如黑色的潮水—般袭来,吞噬了我们——切积极的品性。

还有一种观点与,上述观点并不矛盾,并且,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一种补充。我较倾向于这一观点。该理论认为,我们的大脑在面临威胁时以完全不同的方式思维,这是自然进化的结果。

例如,野生环境下的动物突然发现草丛中有东西在移动,它们会怎么反应?是置之不理,还是探求究竟,亦戎马上逃走?对于大多数野生动物而言,最佳方案是迅速逃离现场。因为移动物可能是天敌,如果真是这样,那么稍一迟延,就可能损失惨重。事实上,只要它们一次判断失误,就可能丧命。在这种情况下,逃跑比呆在原地冒险更为明智。逃跑或许会粮费一些进食时间,却保全了生命。

这就是说,面临威胁的时候,我们的大脑自动按照“安全胜于后悔”的原则工作,即是说,大脑不是理性地对各种可能性进行权衡,而是在必要的时候,迅速得出结论,防患于未然,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。只要能保证安全。得出的仓促结论正确与否并不重要。这一奇妙的现象告诉我们:我们的大脑天生就是会犯错误的,尤其是在应激情境下——防患于未然,采取防御性行为。如今,仓促判断,防患于未然会导致我们陷入痛苦。因此,我们需要用理性思维去容忍,以便更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。

如果对恐惧的本质进行思考(对黑暗、对不熟悉的人或地方、对疾病,对被抛弃、对爬行动物等的恐惧),我们就会发现,几百万年来,这些恐惧感使我们避免与造成恐惧的动物进行接触,更好地保护自己。当孩子或家中的其他人没有在预定时间回家时,我们心里会陡然生出恐惧,尽管理智告诉我们,他们不会出什么事,但在有些情况下,理性判断无法彻底消除我们的焦虑。

然而,这一原理如何应用到抑郁中去呢?通过领悟和努力,我们能学会纠正大脑产生的错误假设。并且,当我们的大脑产生消极观念时,我们没有理由相信,自己真的是愚蠢或非理性的,所有这些消极想法,只不过是大脑的自然反应而已。

社会威胁

在许多社会行为中,我们并非遵循理性原则。我们为什么会恋爱?为什么会放弃做买卖、赚大钱的机会,却选择了护理或社区工作?为什么一些人宁愿与计算机打交道,也不愿意与人打交道?我们为什么要孩子?所有这些问题的答案告诉我们,我们是有情感的生物,尽管理性思维在决策中起一定的作用,但其作用是有限的。科幻小说《星际旅行》很好地描述了这一现象:斯波克先生非常理性化,而其人类同伴都很“情绪化”。可见,情绪是属于人类的。然而,这不等于说情绪化判断优于或次于理性判断,而是两者各有特点,只不过有时情绪化思维会使我们误入歧途。因此,我们应当学会对过分情绪化的思维或情感加以控制或改变。

当我们感受到外部威胁时,我们更容易变得非理性。因此,有必要先讨论一下社会威胁。如今,抑郁时威胁我们的事物不再是蜘蛛或蛇,我们害怕的是失败、落后;害怕自己不被赞同、受到排斥;害怕受困于不快乐情境;害怕丧失对计划或目标的控制。问题的关键是,某种特定类型的事件,会很自然地提高我们的威胁感,导致我们变得非理性。我们体验到的威胁感越强烈,掌权的大脑皮层越古老,使我们作出防御性行为的情绪体验也就越强烈。此时,古老皮层会更多取代新皮层,对自动化思维与情感进行控制。

如果我们持有某些基本观念,如:自己不可爱、技不如人、他人不可信赖等等,我们体验威胁感的阈限就会降低。值得注意的是,有时,我们没有产生强烈的消极观念,却也体验到了失败感、丧失感、被抛弃感等情感威胁。诚然,负性的早期经历能够减低古老皮层感受威胁的阈限,导致我们产生各种消极情绪,但是,大多数人都有一些自动产生的情绪反应。例如,尽管我们可能从未体验过悲伤,但当我们的亲人逝去的时候,我们会突然陷入悲伤之中,这是一种自然反应,对整个人类而言,是共同的,甚至某些动物也是如此。

如果我们持有某些基本观念,如:自己不可爱、技不如人、他人不可信赖等等,我们体验威胁感的阈限就会降低。值得注意的是,有时,我们没有产生强烈的消极观念,却也体验到了失败感、丧失感、被抛弃感等情感威胁。诚然,负性的早期经历能够减低古老皮层感受威胁的阈限,导致我们产生各种消极情绪,但是,大多数人都有一些自动产生的情绪反应。例如,尽管我们可能从未体验过悲伤,但当我们的亲人逝去的时候,我们会突然陷入悲伤之中,这是一种自然反应,对整个人类而言,是共同的,甚至某些动物也是如此。

社会威胁与人类需要

就整体而言,人类在某些环境里要比在另一些环境里更愉快。我们前面提到过悲伤感,是说当我们的亲人死去的时候,任何人都会陷入巨大的痛苦中。我们并没有学习如何悲伤,它是一种自然的情绪体验。当然,我们的信仰会影响我们悲痛的程度,例如,如果我们相信在天堂里会与死去的亲人相遇,我们就会得到—些安慰。

下表分别列出了人类普遍感到快乐和悲伤的情境。

快乐情境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          悲伤情境

被爱、被需要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不被爱、不被需要。

与他人关系亲密。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 被抛弃。

被接纳、有归属感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不被接纳、遭排斥。

有朋友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没有朋友。

小群体中的一员。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 外来者、被驱逐。

有价值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没有价值。

被他人欣赏和重视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被他人利用。

感觉自己有吸引力。              感觉自己无吸引力。

有地位、受尊重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没有地位、不被尊重。

得胜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失败。

上面列出了对人类而言能增加或降低我们幸福感的一些情境。换句话说,右边列出的是使我们体验到威胁感的情境。这些情境何以能影响我们的情绪?其原因很复杂。一般来讲,人类有社会性需求。如果这些需求得到满足,我们就会感到幸福,否则就会感到不快乐。我们的大脑预设了这些需求,那些能够使自己满足的人(用进化术语讲即“社会成功的人”)比那些不能满足自己的人做得更好。这里的“好”是指他们更容易生存并繁殖后代。因此,从生物学角度讲,人类倾向于努力获得左侧的情境,而尽力避免右侧的情境。社会成功充满情绪色彩,我们的观念越是转向右侧的情境,我们越是能感受到威胁。

 

 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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